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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九章 禍不及妻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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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鶴影是當今的皇子,婚事又是由皇上禦賜的,是以醉半山雖然反對,卻也沒有多說什麽。

畢竟在醉半山看來,這莫琚的祖父恭親王還算是個正直的人。

可赤羽宵就不一樣了,他自幼便被醉半山帶回了半山谷中,婚姻大事也自然是要由醉半山安排的。

如果醉半山因為赤羽宵母親的事情而不讓其娶自己的女兒,赤羽宵也只能從命罷了。

不僅如此,更令赤羽宵擔心的是,如果醉半山知道了自己的娘親使的是移宮換羽的功夫,沒準會將赤羽宵趕出師門。

到那個時候,赤羽宵便真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了。

醉半山不僅是赤羽宵的師父,更承擔起了赤羽宵父親的責任。

如果醉半山真的不要赤羽宵這個徒弟了,對他來說,無異於第二次失去父母。

這種打擊,對赤羽宵來說或許才是最為致命的。

鶴影知道赤羽宵在擔心什麽,可是他卻無能為力。

他想勸一勸赤羽宵,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
正在這個時候,牛茵茵卻忽然從房中走了出來,脆生生地說道,“哥哥曾和茵茵說過,罪不及父母,禍不及妻兒!”

“禍不及妻兒?”赤羽宵將茵茵的話重覆了一遍,卻是苦澀地笑了一笑。

這禍不及妻兒說來輕巧,可真的遇到了什麽事,又哪還會有人顧及得到孔聖人的這句話呢?

更何況,這孩子本身就是從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,又怎會毫無牽扯呢?

不過,這牛茵茵也算是一番好意,即便此話沒有什麽用處,赤羽宵卻還是領情的。

他勉強地擠出了一抹笑容,向著牛茵茵招了招手。

牛茵茵倒是絲毫也不懼怕赤羽宵,笑瞇瞇地走到了赤羽宵的面前,奶聲奶氣地說道,“哥哥說這些花草也是有生命的,你把它們砸碎了,它們可是會疼的。”

牛這幅小大人的模樣讓赤羽宵和鶴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
鶴影當即站起身來,將那些枯死的花草都攏在了一起,這才笑著說,“將這些花交給花老伯,他一定有辦法治好這些花的。”

牛茵茵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,這才打了個哈欠,懶洋洋地說道,“鶴影哥哥、羽宵哥哥,都這麽晚了,你們怎麽還不睡覺啊?”

許是因為赤羽宵覺得自己和牛茵茵同病相憐,又或許是因為這牛茵茵是自己從黑衣人手裏救回來的,赤羽宵便覺得茵茵格外的親切。

他笑著摸了摸牛茵茵的腦袋,柔聲道,“那茵茵怎麽也還沒睡呢?”

牛茵茵順從地蹭了蹭赤羽宵,這才略帶不滿地說道,“本是睡著了的,結果被這邊的聲音吵醒了。”

說完,牛茵茵還嘟了嘟嘴。

因著茵茵本就是圓圓的包子臉,這一嘟嘴,便顯得越發可愛了。

若非男女大防,赤羽宵沒準會忍不住捏一捏牛茵茵的笑臉。

看著牛茵茵那可愛的小臉,赤羽宵不禁在想,若是他和顏顏也能生下個這樣的閨女就好了。

可惜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還太過遙遠,不過他那師弟可就不一樣了。

赤羽宵笑了笑,轉而打趣道,“晉王妃有孕,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呢。”

“男女都好。”鶴影淡淡地看了牛茵茵一眼,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牛茵茵似乎很怕鶴影,眸光一閃,便躲到了赤羽宵的身後。

“雁書姐姐不在房中了,茵茵一個人睡覺有些害怕。羽宵哥哥能陪茵茵一起睡覺麽?”牛茵茵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,可憐兮兮地拽了拽赤羽宵的袖子。

赤羽宵聞聽此言卻是哭笑不得。

牛茵茵是農家姑娘,平日裏在田間野慣了,自然不知道什麽叫做男女有別。

可若讓赤羽宵和牛茵茵解釋什麽叫做男女七歲不同席%2C他同樣不知道該從何說起。

赤羽宵本想求助鶴影,可見其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,便又打消了心中的想法。

他猶豫了半天,這才耐心地解釋道,“茵茵,你是個姑娘,可我是男子。只有夫妻才能在一張床上睡覺呢,我又怎麽能陪你睡覺呢?”

赤羽宵自認自己條理清晰,有理有據,可牛茵茵就不這麽以為了。

她當即不滿地嘟囔道,“可是茵茵和哥哥也不是夫妻,從前也還是和哥哥睡在一個炕上的啊。”

“但是,我不是你哥哥啊。”赤羽宵有點無奈地解釋道。

牛茵茵卻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,“你也是茵茵的哥哥啊,有什麽不一樣的。”

“當然不一樣了。”赤羽宵皺著眉頭道,“你和你的哥哥是一個爹娘生的,這種叫做血親,自然是可以睡在一起的。但我就不一樣了,我和你沒有血緣關系,若是有人知道有男子陪你睡覺,那你以後可就嫁不出去了呢。”

“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。”牛茵茵不以為然地說道,“反正茵茵也不想嫁人。羽宵哥哥,晉王府的房間又大又黑,茵茵不想一個人睡。”

赤羽宵被牛茵茵纏的沒法子,又不忍心拒絕牛茵茵,只好同意了。

牛茵茵見赤羽宵點了頭,便開心地將赤羽宵拖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
走前,她還向鶴影吐了吐舌頭。

鶴影啞然,他總覺得這個牛茵茵有些奇怪,卻也說不說上市哪裏奇怪。

可不管怎麽說,牛茵茵都是未出閣的姑娘,讓赤羽宵陪她睡覺實在有違倫常。

鶴影想了想,轉身便去找雁書。

雁書這會子不在房中休息,定是放心不下長風。

果不其然,鶴影就真的在長風的門口見到了雁書。

奇怪的是,這雁書只是隔窗張望,卻並沒有敲門進去。

“雁書?”鶴影狐疑地叫了一聲。

雁書心中一驚,轉身向鶴影福了福身子,“王爺,你還沒睡啊?”

鶴影沒有回答雁書,只低聲問道,“你站在這裏做什麽?”

雁書又向窗子裏望了一眼,這才將鶴影拉到墻角,小聲地解釋道,“府裏來了個會隱身術的賊人,長風公子便覺得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。奴婢擔心他會想不開,所以便過來看看。”

“既然如此,你為何不進去呢?”鶴影不解地問道。

雁書沈默了半晌,這才嘆了口氣氣,喃喃地說道,“男女有別,我若此時去了長風公子的房間,只怕是要平白生出許多閑話的。”

鶴影聽了雁書這話,莫名地覺得心中有些酸楚。

雁書心悅長風的事情,鶴影是明白的。

只是他沒想到這平日裏默不作聲的小丫頭竟對長風這般用情至深。

盡管長風服下聚靈草之後,身子已經好多了,只是若再想回到從前的功力,那簡直就是個遙不可及的夢。

“可是長風他……”鶴影重重地嘆了口氣,沈聲道,“他並不知道你的情義,你這麽待他,真的值得麽?”

“知道又能怎樣呢?左右長風公子心中的那個人也不是奴婢。”雁書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,硬是將自己的眼淚憋了回去。

她知道長風喜歡的人是醉紅顏,不過,她對醉紅顏卻沒有一絲的嫉妒。

相反,如果醉紅顏真的能和長風在一起,她還是會笑著祝福的。

只是這醉紅顏和赤羽宵的感情極好,只怕長風是沒有機會了。

想到這,雁書又不由得心疼起長風來。

她咬了咬下唇,柔聲道,“奴婢並不需要長風公子知道奴婢的心意。奴婢只想著每日能看見長風公子,能跟他說說話,那奴婢就很開心了。”

說完,雁書便飛快地低下頭去。

那原本已經被凍的發紫的小臉上浮現了兩團紅暈。

鶴影只當自己沒有聽見雁書方才的那些話,只沈聲道,“雁書,方才茵茵醒了,說一個人害怕,硬要讓赤羽宵陪她睡覺呢。”

聽鶴影這麽一說,雁書立即回過神來,轉身便向臥房跑去。

女兒家名節大過天,茵茵雖然還沒有及笄,也不能讓男子陪她睡覺啊。

鶴影看著雁書遠去的背影,心中暗道,“我也只能幫到這裏了,至於你和長風究竟如何,那便只能看聽天由命了。”

雖然長風的屋子關了門,又熄了燈,鶴影還是在門口察覺到了長風在裏面運功的內力。

自從服下了聚靈草,長風便每日加緊練功,即便恢覆不到原先的內力,卻也已經可以凝聚自己的內力。

方才鶴影故意和雁書說那番話,為的就是想讓雁書說出自己的心裏話。

盡管雁書方才已經將聲音壓的很低了,可以長風現在功力,仍舊能將雁書的話聽得清清楚楚。

不過,這長風究竟會如何選擇,那便不是鶴影可以控制的了。

而此時此刻,長風正在黑暗中凝望著窗外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既然雁書已經回房了,鶴影便也不在多呆,轉身去了破浪的房間歇下。

明日便是初八了,即便鶴影到時候會派醉紅顏和赤羽宵貼身保護文旭,可心中還是有些不安。

畢竟文旭是恭親王最小的孫子,若真的有了什麽三長兩短,他也不好和恭親王交代。

鶴影心中不安,莫琚就更加不放心了。

一夜輾轉,直至天亮莫琚才勉強地合上了眼睛。

然而,她剛睡下沒多久,門外便傳來了醉紅顏的聲音。

“琚兒,都是我不好!文旭……文旭他丟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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